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醒醒吧,这就是现实!

醒醒吧,这就是现实!

“嘎吱!”

房间的门慢慢关上,木水函仍旧带着泪痕的脸庞出现在司辰面前,他连忙站了起来。

“轻寒阿姨怎么样了?”看着她慢慢走了过来,他再次坐在沙发上问道。

“吃了药已经好多了,烧也退了,就是还很疲惫,你不用担心了。”她慢慢坐到他旁边,然后一头倒在他的怀里。

司辰点了点头。

“既然这样,你也别担心了,没事的。”

她却使劲摇了摇头,身体在轻微的颤抖。

“司辰,我好内疚,都是因为我妈妈才会这样的,如果不是我,如果没有我的话她肯定会更轻松的。以前就是这样,如果不是因为我,妈妈早就可以找个好人嫁了,只是因为带着我这个拖油瓶。这么多年来,我什么都没能帮她做,还一个劲儿的给他添麻烦,以前是,现在也是。我感觉自己好没用,不如死了算了!”

她紧紧抓着司辰的衣衫,或许是哭的太多了已经流不出眼泪来了,但声音却比哭泣时更加悲伤,如同绝境中的旅者,孤寂的等待着死亡!

司辰心猛地颤动了一下,抬起她的头来。

她的嘴唇苍白,眼神空洞的望着他,整个人失去了神采,让他的心一阵刺痛。

他望着她,久久都没有说话,随后突然在她唇上吻了一下。

一触即分,她眨了眨眼睛,还有些茫然。

“听好了,木水函!你是独一无二的,无论是对轻寒阿姨,对我,还是对每一个认识你的人来说,你都不是多余的。从你诞生的那一刻起,轻寒阿姨就已经在你身上获得了幸福。虽然我无法断言,但是我可以跟你保证,轻寒阿姨绝对是爱你的。这么多年来她没有抛下你,不是因为她不想去寻找幸福,而是因为你已经给了她足够的幸福。这么多年来,你是她唯一的亲人,你就是她的支撑,所以,不要再说这种话了,轻寒阿姨听见了会很伤心的。还有,我也是! ”

司辰轻抚着她的脸说道,本来他还有很多想说的、想告诉她的,但是此时此刻,话到嘴边,他却感觉自己如此笨拙,说不出更多的话来,不能给她更多的安慰。

她的眼角噙满了泪水,似笑非笑,似哭非哭,不住的点着头。

“这样好吗?我这样的人,什么都不会的人,真的能给你们幸福吗?”

她声音颤抖的说道。

“可以的,只有你可以,非你不可。因为你是木水函啊,是我唯一的爱人!”

司辰吻了吻她的额头,轻轻将她拥入怀中。

…………

房中,木轻寒慢慢松开了握着门把的手,随后慢慢坐在了地上,脸上不知是哭是笑,最终慢慢埋下了头。

“谢谢你,司辰!对不起,水函!”

她的肩膀颤抖着,压抑着自己的声音,最后慢慢回到了床上,用被子盖住了头,只留出一缕长发。

…………

“叮咚!”

没过多久,门铃突然响起,司辰轻轻拍了拍木水函的肩膀,发现她竟然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缓缓睡了过去。

他轻轻将她眼角的泪水抹去,然后将她放在沙发上,慢慢走到了门口。

然而,房门打开的刹那,无论是他还是敲门的人都愣住了,默默对视了三秒钟。

“有事吗?”

最后,司辰主动开口问道,却没有开门让他进去。

敲门的男子身材高大,国字脸,显得很庄重,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他。

“你怎么会在这里?”

“我在这里很正常,倒是你为什么会在这里?”司辰毫不畏惧的看着他。

男子眼角的余光扫了眼屋内,看到沙发上熟睡的木水函,眉头微微跳了跳,随后一把拎起了司辰的衣领。

司辰愣了一下,随后脸上竟然出现了惊喜的神情,一直握着的拳头毫不犹豫的打向了他的脸,毫不留情,包含了他自很久以前到现在为止积攒的全部的愤怒以及对木轻寒、木水函母女两的心疼。这所有的一切,全部融合在了这一拳中,笔直的落在了他的脸上。

那男子似乎也没想到司辰这么果断,竟然意外的愣住了,生生挨了一拳,身体颤抖了两下,手上的力道一下子松了下来,摸了一下左脸,发现竟然已经高高肿了起来。

“呵,有意思。出来吧!”

片刻后,他脱下了身上的西装,随手丢进了房里,然后转身就走。

司辰没有迟疑,慢慢走进了房间,拿走了钥匙,又为木水函盖上了一层薄毯,最后才走出房间,慢慢关上了门。

男子正在楼下等着他,看到他下楼,他直接打开了身旁宝马的车门,转过头看着司辰。

“进来吧!”

说完,他直接坐上了驾驶位。

司辰毫不犹豫的上了车,七弯八拐之后,他们停在了一个废弃的篮球场。

“来吧,别说我欺负你,让你先出手。”

下了车,他站在原地,看着司辰说道。

司辰本来就处在气头上,听到他的话哪里还顾得上什么,直接跑过去一拳朝他打去。

然而,那男子只是摇了摇头,微微侧身,双手抓住他的手臂,腰部一用力便将他远远的甩了出去。

“咳咳!”

背部重重的着地,骨头在一瞬间竟然发出了喀嚓声,那一瞬间,司辰只觉得眼前一黑,一口气没喘过来,连连咳嗽着再次站了起来朝他冲了过去。

“你是叫司辰是吧?”

见司辰毫无章法的冲过来,那男子退后了两步摆好架势,嘴里还不咸不淡的问道。

司辰没有说话,憋着一口气,一把抱住了他的腰,用力想要将他绊倒。

“我叫朝雄。”

男子说着,右手手肘用力在司辰背上打了两下,随后双手抱着他的腰,右脚膝盖一抬,毫不留情的踢在司辰肚子上。

“噗!”

只一脚,司辰便感觉腹部一阵剧痛,憋着的一口气被生生打散,双手一下子失去了力量,被他一脚鞭腿踢倒在地,抱着肚子像一只虾子一样,嘴里还流着口水。

“还要来吗?”

然而,当看到司辰再次站起来的时候,就是那男子都忍不住皱起了眉,似乎有些于心不忍,但是片刻后不知想到了什么,眼神再次坚定起来。

“在你这样的人面前,怎么可能倒下?”

司辰踉跄的站起来,眼神前所未有的尖锐,即使已经这样,却丝毫没有停止的打算。

男子摇了摇头,对此不屑一顾。

“凭你这样,怎么打赢我?”

“打不赢也要打啊!”司辰突然大喝一声,让那男子不知道如何接下去。

“如果不这样做,水函的痛苦要谁来补偿,轻寒阿姨的痛苦又让谁来补偿?我绝对无法原谅你这种人,让水函露出那种表情,让她哭了那么多次,你知道因为你她都快要崩溃了吗?”

司辰嘶吼着,再次朝他冲了过去。

然而,结果没有任何改变,朝雄一拳直接打在他的脸上,瞬间让他头晕眼花,只能勉强咬着牙保持意识清醒。

“你根本什么都不懂,又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?说到底,你既然选择做她的男朋友,那你就必须替她背负痛苦,你自己做不到,又有什么资格责备我?说我不对,你的无能难道就不是错了吗?让她哭的,不只是我一个人……醒醒吧,这就是现实!”

朝雄走过来,猛地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,让刚刚勉强站起来的他再次倒了下去。

“这些,不用你说,我怎么会不知道。”

眼看朝雄再次举起了手,司辰猛地偏过头去,同时一拳打在了他的左肋,让他瞬间额头冒出冷汗。

“我当然知道这些,你以为我没有自责过吗?我痛恨我的无能,每时每刻。就像现在这样,虽然想让他们高兴,却不能把你带到她们面前给她们认错。我不敢想象水函每天在承受怎样的痛苦,从我见她的第一面开始,她就内向,自卑,不敢把真实的自己展现在别人面前,喜欢却不敢说出口,想要却不会主动争取。但就是这样的她,却给了我勇气,给了我安慰,让我知道她那脆弱的身体里隐藏着多么强大的内心。”

“我很感谢我遇见了她,她就像是天使一样,给了我重生。但越是和她在一起,我越是察觉她天使的心里隐藏了多么大的伤痕,我为她心疼,陪她痛苦,倾尽全力却无法将那伤痕抹平。而这一切,都是因为你!昨天为了找水函,我忍住了,但是今天,当水函说‘不如死了算了’的时候,你知道我有多愤怒吗?朝雄,你不配做她的父亲,你连她一根头发都比不上!”

司辰说着说着眼泪就流了出来,刚才木水函那绝望的表情他现在依然历历在目,仿佛刻在了脑海里一般,让他无时无刻不感到一股冲天的愤怒,可是,这股愤怒要如何才能宣泄呢?她的痛苦,到底如何才能抹平呢?

朝雄跪在地上喘息了一会儿,然后一手扶着腰慢慢站了起来,仿佛苍老了十岁,却仍然没说出什么道歉的话来。

“如果你有本事,就把我打倒吧。”

一瞬间,司辰心中对他抱有的最后一抹期望也消失殆尽。可笑他还以为能够让他浪子回头,没想到他根本就是铁石心肠,这样的男人,怎么值得她们为他流泪?

“朝雄,你的良心不会不安吗?轻寒阿姨和水函的眼泪,你要几辈子才能偿还啊?”

司辰哭着,一拳再次朝他脸上打去。

朝雄身体颤抖了一下,右手一个勾拳打向了司辰下巴。

“住手!”

就在这时,一声尖锐的叫声忽然响起,朝雄本能的收回了手。而司辰早已被愤怒冲昏了头脑,哪里还能考虑那么多,一拳将朝雄打了退了好几步,最后直接坐倒在了地上。

一个白色身影,慢慢从球场的门口跑了进来,看了看倒在地上的朝雄,又看了看遍体鳞伤的司辰,最后忽然一巴掌打在了司辰脸上。

司辰愣了一下,张了张口,还没来得及问为什么她就一把抱住了他。

“水…函…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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